二00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,多年的好友西安崔文川兄来江苏,电话邀请我到苏州相聚,我到苏州先给王稼句先生电话,他让我住下等崔文川,他安排晚饭。后文川他们让我到木渎镇相会。第二天到苏州,文川让我打电话约王稼句吃饭,稼句订在老苏州茶酒楼。此店原系陆文夫先生主持创办的,地处“幽雅”的街面上,临河而居,窗外河水潺潺,我们三人临窗吃酒聊天,好不自在。我们要结账,王稼句抢付,他说:在苏州理应由他埋单。
饭后我们打车至稼句先生“城南小筑”,他的书房有四间,进门一间兼客厅,后边左边书房系他写字作文处,右边书房系他电脑创作室,朝南一间书房系书友赠送的书及他创作的书,他签名钤印赠我《看书琐记》毛边本,二本沧浪十八景藏书票,王稼句书《江淹<别赋>》笺纸一张。
《看书琐记》,王稼句著,山东画报出版社,二00六年七月第一版,毛边本。王稼句题签“晓铭先生指正 稼句 零六年凉秋",钤朱文名印 。
稼句先生认为读书是非常个人化的事,他注重地方史料的研究运用,读他的书如与他聊天,听他娓娓道来,细细品读,悠然体会其独特况味。书中《小引》写到:“几乎每天午后,我常常拿一本书,倚着软榻,随便翻翻,自己是当着休息的。特别是从天高云淡的凉秋,到那暖风烂漫的杏花天,晴朗的日子,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暖洋洋的,看着看着也就有点迷迷糊糊,前人说的负暄之乐,大概就是这样得来的。”悠然的心态惬意地读书,真好。
书中谈《铜墨盒上的画》《新百美图》《酒胡子》《厨娘》《游春黄胖》等,平日里,我喜欢收藏一些文玩,那日在一专门搞收藏的朋友处赏玩,欣赏到他收藏的数量颇多的铜墨盒。“张樾承对陈师曾提供的画稿,都能深刻理解,往往领悟其精神,故镌刻并不是简单地传模移写,而是运刀如笔,传神地再现陈师曾画稿的风韵神采,凡款识、长题也是如此,笔笔不苟,真如原作一般。”读《铜墨盒上的画》这些文字,我了解了许多铜墨盒的知识。这些文章是他广泛的阅读,结合丰富的藏书所谈,从而引申开来,娓娓道来,看似平常之物平常之事,经他一一道出,况味无穷。所涉人物掌故,趣闻轶事,信手拈来,挥散自如,文章考据功力令人大开眼界。《少年书事》写了他与书的缘分,文中语:“记忆中,当时读书似乎都在夜里,坐在床上,嘴里含一颗话梅或橄榄,床头并没有台灯或夹灯,房中悬挂得高高的灯泡,泛出昏黄的光亮,我一页页翻读着,有的还颠来倒去看几遍。”这样的读书感受,我的少年时代也曾经历过,读来颇感亲切。这本书与以前的专门谈某一本书不同,内容也有了变化,这些文章延续了他文字的清丽、内容的丰赡,文笔的情调,雅趣生韵,由书生发开来写。他在《后记》中语:“写这本书,也就给了我一个机会,命题者只是要求谈书,并不规定谈什么书,也不规定怎么来谈书,篇幅上可以放开一点,不受报章体的限制,故字数十万有馀,文章却只有二十篇。”
王稼句在书房为姜晓铭题签(崔文川摄)
稼句先生的文章好,缘于他读书多、读得好。他的文笔生动,典雅质朴、从容闲适、趣味充溢。读这样的读书随笔集,不必正襟危坐,可以随意地翻读,尽兴地享受读书之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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